《小，大》（《最後的國度》，Little, Big，1981）by John Crowley

以前一直很懊悔沒有早一點閱讀本書，真正讀過以後才發現，果然還是要有點年紀，才能有比較深刻的體會。

真要把全書梗概介紹，只要一句話就夠了：平凡人 Smoky Barnable 婚入與草精木靈等密切相關的 Drinkwater 家族，其間上下橫亙逾百年的家庭（族）大小事。這些事情背後彷彿有條無形的絲線串接起來，形成某種宿命／交易／循環／whatsoever，偏偏 Crowley 永遠不會攤開來講清楚，而是透過許許多多敘事片段，直接讓讀者套入當下主述對象（特別是不具仙靈身分的 Smoky 和其子（他有沒有倒是一個大哉問）Auberon）的情境進行體驗。所以讀者基本上甭想依靠理性來分析解構整個故事，也不需要努力爬梳事情發展的來龍去脈，用五感去領會埋藏在各個片段當中的雋永絮語也就足矣。

小與大的相對概念是全書最為強調的一環；讀者仔細察看既小又大、忽小忽大的世界，當可發現隱藏在其中現實與迷思的更迭，以及時間與空間的互換。到了故事後段，Smoky 終於瞭解自己進入家族所應肩負的使命，進而完成的當下，所有的相對性儼然以某種永動機制循環不已，範圍甚至包括 Edgewood 之外的世界。我的見識淺薄，看不出 Crowley 使用紅鬍子腓特烈重生作為冬季代表的典故緣由，不過郭強生導讀假託「也許有人」，解讀為米國走向邪惡帝國道路的預言，只能說他想太多。

雖說部分論者將本書比擬為「新英格蘭的《百年孤寂》」，而且縱跨七代，似乎可以一對一對應，然而兩者之間還是有顯著差異。《百年孤寂》原則上還是會把每個世代每名角色的始末交代清楚，而且家族由盛轉衰的過程絕不可逆。Crowley 則不會讓他的讀者那麼「輕鬆」，不單單是設定方面的刻意模糊（非現實），重心更擺在 Smoky（出 the City 入 Edgewood）／ Auberon （出 Edgewood 入 the City）之上，再進而旁及他人。更重要的是《小，大》周而復始、不斷再現的世界演化過程，不單呈現在主線之中，也暗藏在故事裡的小小插曲（例：Auberon 所編劇的肥皂劇）。

我這一次囫圇吞棗地看完本書，其實完全違背其閱讀原則。《小，大》的最佳閱讀策略，恐怕是擺在床頭，心血來潮的時候看個幾節，不知不覺全書走過五、六輪，或許這樣才能真正領略 Crowley 的創作真義。當然走研究路線，發掘後世奇幻作品如何受其影響也頗為有趣，只不過讀起來就累了。

閱讀版本：
約翰‧克勞利（John Crowley），《最後的國度》（Little, Big），魏靖儀　譯（臺北縣新店市：繆思，2010）

廿五週年紀念版：
http://www.littlebig25.com/

作者訪談：
Believe Magazine

網上評論：
Book Cannibal
Boston Review（本篇分析 Crowley 的四部早、中期作品）
Russ Allbery
SF Signal
Spike Magazine
The Guardian
The Millions
things mean a lo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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